第4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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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9 章
米賽爾說的這些，米微確實沒有任何印象。
是他撿到和收留了米賽爾？
是他賜予了米賽爾信仰與魔法？
怎麽可能？
如果是這樣，撫養自己長大的人是誰？
還有“賜予”這個詞也用得十分微妙。
不過沒關系，在學會魔法的現在，只要記憶沒被刪除，就可以喚醒。
【記憶覆現——共同記憶喚起。】
米微非常果斷地對自己和米賽爾使用了魔法。
他取了雙方的血液，追溯雙方共同的回憶。
至少得知道米賽爾說的這段記憶發生在什麽時候。
米微閉上眼睛，陌生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湧現，比起他自己的記憶，更像是另一個人的記憶。
但又確實是他的視角。
彼時，米賽爾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，他出生在貧民窟，父母管生不管養，他一個人靠跟流浪狗搶食勉強活到了這個年齡，卻也到了極限。
米微穿著讓自己陌生的西裝，留著一頭飄逸的銀色長發，戴著黑色的禮帽和真絲手套，走在雨後潮濕的街頭，路過一條黑暗的小巷時，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。
骨族對血腥味十分敏感，米微轉頭朝小巷裏看去，就這樣看到了渾身臟兮兮的米賽爾。
瘦骨嶙峋的米賽爾全身包裹在不合身的破爛大衣裏，雙手死死地捏著一包不知從哪兒得來的面包，正像餓狼一般啃食。
面包有些發綠了，他的腳邊有血跡。
米微沿著血跡看去，看到了一條奄奄一息的流浪狗，可以判斷少年在進食之前，剛和流浪狗幹過一架。
米微當時的心理不太健康，選擇收留米賽爾，並非出於同情，只是他需要養點什麽來讓自己不那麽無聊，以及他有的是耐心培養一個獨屬於自己的仆從。
他對米賽爾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，或許只是心血來潮，就這樣對米賽爾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“名字……我沒有名字。”
“沒關系，我可以給你取，有興趣當我的仆從麽？”
“當仆從……有吃的嗎？”
“有，想吃多少都行。”
就這樣，米微把這只小流浪狗領回了家，給他取名米賽爾，沒有別的意思，只是因為叫起來順口。
教他識字，教他各項技能，同樣沒有別的意思，只是希望他能更好地服侍自己。
既然是自己的仆從，當然不能虧待，食物、衣服、住處——米微提供了自己所能提供的一切。
最後，教授了他魔法：“厄布帝奧母會一直註視你。”
“感謝您，我的主人，讚美您，偉大的不滅死神厄布帝奧母。”
米微睜開雙眼，看著眼前依舊讓他陌生的，屬於米賽爾的臉，雖然很匪夷所思，但他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：“你現在幾歲？我帶你回家的時候，你幾歲？”
“很抱歉，少爺，我並不知道自己確切的年齡，但是被您撿到，已經是54年前的事了。”
“54年前……”
米微認清的事實就是這個，他成年的那一刻定下的“錨”，於他自身而言，太淺太淺了。
他叫米微，21歲？
從年齡開始就錯了，大錯特錯。
和米賽爾有關的記憶，背景倒是更接近他覺得異常的那段記憶。
所以，他對父母的記憶，如果是真實的，發生在更早之前？
對自己年齡的認知偏差並沒有讓米微受到多少打擊，或許是因為他潛意識裏一直覺得自己不止21歲，只是沒往50歲往上想過。
“原來如此，是我先養大了你，然後你再陪伴失憶的我長大。”米微總結。
米賽爾沈默了一會兒再開口，卻沒有順著米微的話說下去，而是又透露了一些別的信息：“我不了解少爺您的種族，但是54年間，您失憶了不止一次，每次失憶必然伴隨著身體的……退化？”
米賽爾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概括米微身體上的變化，為了避免歧義，只能說得更具體一些：“您撿到我的時候，看起來比現在要高大一些，成熟一些，然後突然有一天，打開房門走出來的您變幼了許多，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我，詢問我是誰。”
“您的記憶在不斷失去，您的身體在不斷縮水，您的能力，您的魔法……您在變得脆弱，我不明白您身上發生了什麽，我只知道我必須守護您，因為對我來說，您是最重要的人，沒有之一，您是我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意義。”
米微張了張口，最終什麽都沒能說出來。
聽這個描述，他的異常似乎是重生的後遺癥。
他能重生回某個時間點，但是重生之後會失憶和變弱。
雖然米賽爾似乎是可以信任的，但米微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向他隱瞞了自己可以重生，並重生了無數次的事。
他覺得他沒有什麽可以詢問米賽爾的了，因為和米賽爾有關的記憶都已經被喚醒。
米賽爾是一個很好的仆從、管家、魔法學徒，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。
“米賽爾，我對你很失望。”米微說，“你確實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，但是，一切都是因為我的教導和我無法解釋的異常，所以你的罪，我背負了，我最後想問你的問題是——你要繼續待在母神教，還是隨我離開？”
“很抱歉，少爺，我已經無法回頭了。”米賽爾的語氣很平靜，平靜得就像一個已經預言了自己死亡的先知，“染上罪惡的我無法留在神聖的您身邊，就讓我在黑暗中為您做最後一點力所能及的事吧。”
“好。”米微起身準備離開。
米賽爾隨之起身，然後久違的，又用上了最初的稱呼：“主人。”
“少爺”並不是米微讓他叫的稱呼，而是他為了隱藏米微的異常，擅自做出的假象，好讓人以為奧勒斯家族又有了個小少爺，而老爺和夫人去了遠方旅行——這句謊言，米賽爾也曾對失憶後的米微說過。
其實米賽爾一直都是叫米微主人的，他是他的所有物，他們是從屬關系，而不是雇傭關系。
米微的腳步一頓，心情有些覆雜。
他實在無法將眼前的人和記憶裏的少年聯系到一起。
而一旦聯系到一起，心底就不由騰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。
米微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，他雇傭一個人，或許會把這個人當成工具。
他曾有過萬一遇到危險拿月辰來擋刀的想法，那個時候的他並不在乎月辰的死活。
但他收養一個人，絕不是要這個人為他去死的。
可惜，正如米賽爾所說，一切都回不了頭了。
“最後一次讚美您，我的主人，願我死後，靈魂能與您同在。”米賽爾朝著米微的方向彎腰行禮。
米微沒有出聲，他點了下頭後，離開隔間，離開了母神教的教堂。
回去的路上，一個無人註意的瞬間，月辰離開米微的影子，顯現在了米微的身旁。
米微感知到他的存在，頭也不回地詢問：“有什麽想說的？”
看上的Omega是至少54年前的人，不知道月辰有沒有被嚇到。
然而月辰並沒有什麽想法，他唯一的想法是：“你的管家做了他想做的事，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，並且不後悔，所以……別為他難過。”
“難過？”米微嘴上反問著，心裏給出了肯定的回答——是有點難過。
一個對自己而言相當重要的人，自己卻一度遺忘了和他有關的一切，並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上了一條自己不認同的道路。
雖然米微面上並沒有表露出什麽，但在平靜的海面之下，他的情緒波濤洶湧。
他一邊心疼一邊自責，心疼米賽爾為他不顧一切的付出，責怪自己為什麽沒能早點想起一切並阻止。
如果自己的死沒有被仆從發現。
如果自己沒有死。
如果自己早點發現廚師的身份。
好希望一切重來，可是重來之後呢？
又會遺忘多少記憶，又會失去多少力量？
最後還是會重蹈覆轍。
好難過。
“米微。”月辰敏銳地感知到米微的情緒，冷不丁地伸手，從他身後抱住了他。
月族人的體溫很高，就像被陽光曬了一下午的被子，突如其來的溫暖將米微包裹，卻讓米微的情緒更加波動。
米微最終也沒有落淚，甚至沒有皺一下眉頭。
或許是他對自己的表情管理過於嚴格，又或許是他本身就沒有用表情來表達情緒的本能。
但他享受月辰的這個擁抱。
兩人就這麽無聲地相貼了一會兒，然後米微平靜地開口：“我活了七十多年，甚至更久，對此，你沒什麽想說的麽？”
“有。”月辰在米微耳邊輕聲回應，“我覺得你能活得更久，百年，千年，萬年，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，有點擔心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。”
意料之外的回答，但確實是月辰會做出的回答。
米微覺得自己的身心都變得溫暖了許多，只有語氣依然平靜：“如果我真的能活那麽久，那麽，我有足夠的時間找到能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的辦法，就算我不是死亡主宰，為了你，我也可以成為祂，拿回我的權柄，剝奪你死亡的權利。”
“好。”月辰回應。
米微的話語是那麽狂妄和霸道，可是月辰非但不在意，反而有點喜歡和上癮。
“無論你想做什麽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，雖然某種意義上，我認同你管家的做法，但是換了我，絕不會做任何讓你傷心的事。”
“不要為我而死，不值得。”
“值得，但我不會再這麽做了，因為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。”
不要留下我一個人——這句來自米微心底的呼喚，突然像晴天的積雪一樣融化，揮發成絢爛的彩虹。
米微閉上眼睛，唇角不自覺地上揚。
他好像知道自己會無數次愛上月辰的理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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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賽爾說的這些，米微確實沒有任何印象。
是他撿到和收留了米賽爾？
是他賜予了米賽爾信仰與魔法？
怎麽可能？
如果是這樣，撫養自己長大的人是誰？
還有“賜予”這個詞也用得十分微妙。
不過沒關系，在學會魔法的現在，只要記憶沒被刪除，就可以喚醒。
【記憶覆現——共同記憶喚起。】
米微非常果斷地對自己和米賽爾使用了魔法。
他取了雙方的血液，追溯雙方共同的回憶。
至少得知道米賽爾說的這段記憶發生在什麽時候。
米微閉上眼睛，陌生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湧現，比起他自己的記憶，更像是另一個人的記憶。
但又確實是他的視角。
彼時，米賽爾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，他出生在貧民窟，父母管生不管養，他一個人靠跟流浪狗搶食勉強活到了這個年齡，卻也到了極限。
米微穿著讓自己陌生的西裝，留著一頭飄逸的銀色長發，戴著黑色的禮帽和真絲手套，走在雨後潮濕的街頭，路過一條黑暗的小巷時，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。
骨族對血腥味十分敏感，米微轉頭朝小巷裏看去，就這樣看到了渾身臟兮兮的米賽爾。
瘦骨嶙峋的米賽爾全身包裹在不合身的破爛大衣裏，雙手死死地捏著一包不知從哪兒得來的面包，正像餓狼一般啃食。
面包有些發綠了，他的腳邊有血跡。
米微沿著血跡看去，看到了一條奄奄一息的流浪狗，可以判斷少年在進食之前，剛和流浪狗幹過一架。
米微當時的心理不太健康，選擇收留米賽爾，並非出於同情，只是他需要養點什麽來讓自己不那麽無聊，以及他有的是耐心培養一個獨屬於自己的仆從。
他對米賽爾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，或許只是心血來潮，就這樣對米賽爾伸出了自己的手。
“你叫什麽名字？”
“名字……我沒有名字。”
“沒關系，我可以給你取，有興趣當我的仆從麽？”
“當仆從……有吃的嗎？”
“有，想吃多少都行。”
就這樣，米微把這只小流浪狗領回了家，給他取名米賽爾，沒有別的意思，只是因為叫起來順口。
教他識字，教他各項技能，同樣沒有別的意思，只是希望他能更好地服侍自己。
既然是自己的仆從，當然不能虧待，食物、衣服、住處——米微提供了自己所能提供的一切。
最後，教授了他魔法：“厄布帝奧母會一直註視你。”
“感謝您，我的主人，讚美您，偉大的不滅死神厄布帝奧母。”
米微睜開雙眼，看著眼前依舊讓他陌生的，屬於米賽爾的臉，雖然很匪夷所思，但他不得不認清一個事實：“你現在幾歲？我帶你回家的時候，你幾歲？”
“很抱歉，少爺，我並不知道自己確切的年齡，但是被您撿到，已經是54年前的事了。”
“54年前……”
米微認清的事實就是這個，他成年的那一刻定下的“錨”，於他自身而言，太淺太淺了。
他叫米微，21歲？
從年齡開始就錯了，大錯特錯。
和米賽爾有關的記憶，背景倒是更接近他覺得異常的那段記憶。
所以，他對父母的記憶，如果是真實的，發生在更早之前？
對自己年齡的認知偏差並沒有讓米微受到多少打擊，或許是因為他潛意識裏一直覺得自己不止21歲，只是沒往50歲往上想過。
“原來如此，是我先養大了你，然後你再陪伴失憶的我長大。”米微總結。
米賽爾沈默了一會兒再開口，卻沒有順著米微的話說下去，而是又透露了一些別的信息：“我不了解少爺您的種族，但是54年間，您失憶了不止一次，每次失憶必然伴隨著身體的……退化？”
米賽爾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概括米微身體上的變化，為了避免歧義，只能說得更具體一些：“您撿到我的時候，看起來比現在要高大一些，成熟一些，然後突然有一天，打開房門走出來的您變幼了許多，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我，詢問我是誰。”
“您的記憶在不斷失去，您的身體在不斷縮水，您的能力，您的魔法……您在變得脆弱，我不明白您身上發生了什麽，我只知道我必須守護您，因為對我來說，您是最重要的人，沒有之一，您是我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意義。”
米微張了張口，最終什麽都沒能說出來。
聽這個描述，他的異常似乎是重生的後遺癥。
他能重生回某個時間點，但是重生之後會失憶和變弱。
雖然米賽爾似乎是可以信任的，但米微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向他隱瞞了自己可以重生，並重生了無數次的事。
他覺得他沒有什麽可以詢問米賽爾的了，因為和米賽爾有關的記憶都已經被喚醒。
米賽爾是一個很好的仆從、管家、魔法學徒，但除此之外再無其他。
“米賽爾，我對你很失望。”米微說，“你確實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過錯，但是，一切都是因為我的教導和我無法解釋的異常，所以你的罪，我背負了，我最後想問你的問題是——你要繼續待在母神教，還是隨我離開？”
“很抱歉，少爺，我已經無法回頭了。”米賽爾的語氣很平靜，平靜得就像一個已經預言了自己死亡的先知，“染上罪惡的我無法留在神聖的您身邊，就讓我在黑暗中為您做最後一點力所能及的事吧。”
“好。”米微起身準備離開。
米賽爾隨之起身，然後久違的，又用上了最初的稱呼：“主人。”
“少爺”並不是米微讓他叫的稱呼，而是他為了隱藏米微的異常，擅自做出的假象，好讓人以為奧勒斯家族又有了個小少爺，而老爺和夫人去了遠方旅行——這句謊言，米賽爾也曾對失憶後的米微說過。
其實米賽爾一直都是叫米微主人的，他是他的所有物，他們是從屬關系，而不是雇傭關系。
米微的腳步一頓，心情有些覆雜。
他實在無法將眼前的人和記憶裏的少年聯系到一起。
而一旦聯系到一起，心底就不由騰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。
米微從來都不是什麽好人，他雇傭一個人，或許會把這個人當成工具。
他曾有過萬一遇到危險拿月辰來擋刀的想法，那個時候的他並不在乎月辰的死活。
但他收養一個人，絕不是要這個人為他去死的。
可惜，正如米賽爾所說，一切都回不了頭了。
“最後一次讚美您，我的主人，願我死後，靈魂能與您同在。”米賽爾朝著米微的方向彎腰行禮。
米微沒有出聲，他點了下頭後，離開隔間，離開了母神教的教堂。
回去的路上，一個無人註意的瞬間，月辰離開米微的影子，顯現在了米微的身旁。
米微感知到他的存在，頭也不回地詢問：“有什麽想說的？”
看上的Omega是至少54年前的人，不知道月辰有沒有被嚇到。
然而月辰並沒有什麽想法，他唯一的想法是：“你的管家做了他想做的事，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，並且不後悔，所以……別為他難過。”
“難過？”米微嘴上反問著，心裏給出了肯定的回答——是有點難過。
一個對自己而言相當重要的人，自己卻一度遺忘了和他有關的一切，並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上了一條自己不認同的道路。
雖然米微面上並沒有表露出什麽，但在平靜的海面之下，他的情緒波濤洶湧。
他一邊心疼一邊自責，心疼米賽爾為他不顧一切的付出，責怪自己為什麽沒能早點想起一切並阻止。
如果自己的死沒有被仆從發現。
如果自己沒有死。
如果自己早點發現廚師的身份。
好希望一切重來，可是重來之後呢？
又會遺忘多少記憶，又會失去多少力量？
最後還是會重蹈覆轍。
好難過。
“米微。”月辰敏銳地感知到米微的情緒，冷不丁地伸手，從他身後抱住了他。
月族人的體溫很高，就像被陽光曬了一下午的被子，突如其來的溫暖將米微包裹，卻讓米微的情緒更加波動。
米微最終也沒有落淚，甚至沒有皺一下眉頭。
或許是他對自己的表情管理過於嚴格，又或許是他本身就沒有用表情來表達情緒的本能。
但他享受月辰的這個擁抱。
兩人就這麽無聲地相貼了一會兒，然後米微平靜地開口：“我活了七十多年，甚至更久，對此，你沒什麽想說的麽？”
“有。”月辰在米微耳邊輕聲回應，“我覺得你能活得更久，百年，千年，萬年，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，有點擔心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。”
意料之外的回答，但確實是月辰會做出的回答。
米微覺得自己的身心都變得溫暖了許多，只有語氣依然平靜：“如果我真的能活那麽久，那麽，我有足夠的時間找到能讓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的辦法，就算我不是死亡主宰，為了你，我也可以成為祂，拿回我的權柄，剝奪你死亡的權利。”
“好。”月辰回應。
米微的話語是那麽狂妄和霸道，可是月辰非但不在意，反而有點喜歡和上癮。
“無論你想做什麽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，雖然某種意義上，我認同你管家的做法，但是換了我，絕不會做任何讓你傷心的事。”
“不要為我而死，不值得。”
“值得，但我不會再這麽做了，因為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。”
不要留下我一個人——這句來自米微心底的呼喚，突然像晴天的積雪一樣融化，揮發成絢爛的彩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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